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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七章 血染刀剑风沙里【三】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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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笛的脚腕被握住,整个身子便只有她撑在桌面上的左手来保持着平衡。

正在气头上的月笛,此刻被人阻拦,却是更加暴躁,这一式鞭腿上的劲气一股脑儿的全部倾泻而出,打在此人的手掌之上。

但磅礴的劲气浩瀚若龙奔,竟是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……

她这才抬头看了看来人,却是孙德宇。

两人本有旧仇,现在却又添了新恨!

女人不能惹,尤其是正在发怒的女人更不能惹,那么她即使再生气,也会将原本生气的对象转移到惹怒她的人身上。

更何况惹怒自己的竟是原本有了过节之人,就更加耐不住疯狂的本性了。

藏在腿旁的剑微微向上翘起的同时,腿一缩,剑尖对准了孙德宇的眉心而去。

孙德宇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月笛会如此不讲道理的贸然出手。

但他却是忽略了自己不也是毫无道理的,阻挡了月笛对赵茗茗的攻势?

他当然有自己的立场,只不过月笛并不知晓。

震北王上官旭尧特意叮嘱过,不能让赵茗茗在震北王域内有任何损伤,然而月笛的武道修为孙德宇是极为清楚的,故而担心再打下去,赵茗茗若是不敌受伤,可就不好交代了……

孙德宇手腕发力,方才握的极死。

月笛这么一抽,却是让自己的一只鞋落在了他的手里。

孙德宇望着自己手上这一只女人的鞋子还未回过神来,就看到面前闪过一星寒光,直奔着他的面门。

而他也无心恋战,只是想要了解月笛与赵茗茗之间的纠纷而已。

既然无心,那边不会出剑。

孙德宇右手抓着鞋子,左手抬起仍在剑鞘中的配件,很是轻松地将月笛这一剑格挡开来。

她这一剑也只是气愤所致,并没有过多的考虑与狠厉。

但即便如此,孙德宇仍是觉得虎口一阵发麻。

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
长剑的嗡鸣声还未散去,月笛便开口厉声质问道。

“我的目的岂不是一目了然。”

孙德宇有些无辜的说道。

想要跟一个正在气头上的女人说清楚道理,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。

尤其是当一个女人正在与另一个女人争斗时,孙德宇骤然出现,还明显偏袒。

女人就是如此。

当你不帮她的时候,会埋怨你为何要袖手旁观。

若是你大义凌然的挺身而出,往往又会被指责是不是轻视了自己。

但无论如何,却是都不该有任何偏袒。

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,那就是千张嘴也说不清楚,跳进太上河也洗不明白。

“你与她什么关系?”

月笛用剑指着赵茗茗,对孙德宇问道。

“没有关系。我甚至都不认识她,也未曾谋面。”

孙德宇摇了摇头说道。

言毕还把手里的那只鞋扔还给月笛,没想到月笛却是抬手一剑,把这只鞋反劈成了两半,还顺势用剑一挑,把自己的另一只鞋子也朝着孙德宇的脸砸了出去!

她的脚很白,比她的脸更白。

整日穿着鞋袜,风不吹,日不晒,雨也不淋,自是要比脸和手更加白皙才是。

不过难的是月笛的脚还极为玲珑秀气。

与她略带刚毅的面庞有着不小的差距。

一个周身穿着妥妥当当的女剑客,光着一双脚站着,的确是有些奇怪,还有几分诡异,但站在一旁靠着墙壁看热闹的老板娘却是掩口轻笑。

“你又在笑什么?”

李俊昌问道。

从他来到这矿场,进入店中,与老板娘冲锋之后,好似就今天的她最是开心。

无论是娇小,轻笑,还是大笑都已经有过无数次。

“你没有给女人脱过衣服,当然不知道我在笑什么。”

老板娘说道。

“凡是都有第一次,我不会你可以教我,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
李俊昌说道。

“教你脱衣服?我教会了你,若是你又去脱了别人的衣服,那我岂不是吃亏大了?”

老板娘反问道。

李俊昌张了张嘴,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。

不知怎的,他也算是个烟花之地的老手,怎么被老板娘这么轻轻的调戏两句,却是就有些害羞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“一个女人若是脱了鞋子光着脚站在你的面前,你会想到什么?”

老板娘扭过头去,看着月笛努了努嘴说道。

“我会想到她要睡觉。”

李俊昌说道。

“嗯……倒也不错。反正睡觉也是要在床上才能做得事情,你这么说也通!”

老板娘说道。

李俊昌皱着眉头略微思忖了片刻,却是就明白了老板娘话中的意思。

床上能做的事,除了睡觉还有什么?

但凡是已经学会了自己用筷子吃饭的,都应该知道。

“真是不知脱去鞋子还有这般妙处……”

李俊昌说道。

在他印象中,只见过一个女人脱鞋子。

那就是她的母亲。

每当她母亲拖鞋子的时候,他便知道自己定然是又闯祸了……

不到一个时辰,鸿洲李家上下就能看到这位大少爷捂着屁股,肿着脸从房里出来。

有时候脖子上还会有半个鞋印。

“不同的女人自然有不同的意义。”

老板娘说道。

李俊昌点了点头,这一点她很是承认。

他就觉得,**的发泄和精神的依恋是两回事。

两者不矛盾,也互不妨碍影响。

“毕竟是老熟人了……就不能友好一些?”

孙德宇躲开了迎面飞过来的鞋子后说道。

“上次已经与你说的极为透彻。你我之间,两不相欠!如果你仍旧执意要如此的话,我会杀了你的,不关你是谁,何种身份。”

月笛说道。

孙德宇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他的王爷……

本以为这次护卫震北王上官旭尧来到矿场是个极为轻松地活计,没想到这小小的矿场之中却是汇聚了八方神佛,一尊比一尊不好惹。

这其中,偏偏又是最难以对付的,落在了他的头上。

月笛这人,软硬不吃,水火不容。

一门心思的,只有自己的想法。

天下间最好对付的是两种人。

一种是死板教条,做什么事都要认个理字。

这样的人只要你嘴皮子上的功夫到位,到头来定然是能把他说的服气到底。

另一种是毫无原则,只凭喜好。

这样的人只要摸清了脉门,投其所好,好色的给美人,贪财的送珠宝,便能很是轻松地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
最害怕的就是月笛这般,喜怒无常,心随意动。

道理也认,原则也讲,但却分人看事儿下菜碟。

孙德宇被月笛这几句话呛的差点一口气上不了,觉得自己儿子当初定然是瞎了眼……

这月笛虽然风韵依旧,姿色也不差,但脾气却是这般古怪……也不知他俩是如何相处的。

早知道来这矿场会碰到这位麻烦的大人物,来之前孙德宇定然会去儿子屋中坐坐,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月笛的秉性喜好。

“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,那便也该明白我不会轻易出手。”

孙德宇轻轻咳嗽了一声,抻了抻衣衫的前襟,正色说道。

这句话一出口,月笛却是没有立马反驳。

孙德宇身为震北王府的供奉,一言一行,举手投足间都代表了整个震北王域。

寻常的小事,自是无须他插手管理。

唯有震北王上官旭尧特殊交待的事,才会让他如此之上心!

月笛的目光转向了赵茗茗,难不成这小姑娘却是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身份不成?

看面相,赵茗茗的年龄定然是要比月笛年轻不少。

顿时一个想法,从月笛心中升起。

“听说震北王上官旭尧并没娶妻,眼下这姑娘论起年龄来正好是她女儿辈,难道此女竟会是震北王的私生女不成?”

月笛这么想着,眼神看向赵茗茗的目光顿时就减去了几分狠厉……

当爹的就算地位再高,但始终没能给她娘亲一个名分。

这孩子长大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头……

她心中涌现出一股母爱般的疼惜,顺带着对赵茗茗也有了同情与温柔。

“我并不认识你,为什么要来插手我的私事?”

好巧不巧的,就在孙德宇已经感到月笛的心绪渐渐平稳下来,赵茗茗却是言出惊人。

端的是有种一石击破水中天之感。

“您并不认识我,但我家主子却认识您!”

孙德宇说道。

他转过身去,冲着赵茗茗微微颔首以示客气,言语中甚至还用上了敬语尊称。

“你家主子我也不认识。”

赵茗茗淡漠的摇了摇头说道。

“我家主子就是先前那位想请您喝酒,但却被您拒绝的人。”

孙德宇说道。

这么一说,赵茗茗却是恍然大悟。

但他对震北王上官旭尧也并不知悉,他为何又要派自己的部下来保护自己?

或许也同那狮子楼的张公子一样的,都是贪恋自己的美色罢了……

“不论是你还是你家主子,我都不认识!若是你仍旧执意插手的话,那我也只能和你用剑说话了!”

赵茗茗颇为强硬的说道。

一时间,孙德宇却是进退两难……

他并不能暴露震北王上官旭尧的身份,便也就无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,让月笛与赵茗茗二女都满意。

月笛听到“主子”两个字后心头一震!

孙德宇身为震北王府的供奉,那他的主子还能有谁?自是震北王上官旭尧。

她在脑中飞快的回忆了一遍从孙德宇进入店中开中,他身边那人的一举一动,愈发觉得自己的推断定然正确。

随即朝后看了一眼仍旧在与靖瑶缠斗之中的晋鹏,她想要把震北王上官旭尧也在此地的消息传达过去,奈何却是没有时机。

“你保她,是你主子的意思?”

月笛问道。

孙德宇点了点头。

她如此问并不是因为震北王的名头便可以把她唬住。

毕竟月笛是中都查缉司的司督,中都查缉司背靠五王第一王,擎中王,查缉天下,论底气可是一点都不输。

况且这次查缉司大举介入饷银被劫夺一事,还是震北王上官旭尧亲自致信了擎中王刘景浩,要求查缉司中人一道帮忙调查。

想通了这些关节,月笛却是更有底气,看向孙德宇的目光依旧不善。

“但她却是和这些个草原人同路而来,我觉得此人对于饷银一事有重大嫌疑,需要拿下审问一番才知清白与否!”

月笛说道。

左手伸入怀中,掏出自己中都查缉司司督令牌,“啪”的一声拍在桌子上。

“你一定要如此作对?”

孙德宇问道。

他也来了火气。

觉得自己对月笛着实已经仁至义尽了,为何她还要这般的咄咄逼人,寸步不让?

“我没有与谁作对,我只是在贯彻作为一名查缉司司督的职责罢了。相反你却是在作对,在和整个中都查缉司作对!”

月笛说道。

孙德宇听后顿时笑了起来。

好大一个名头!

试问天下有几个人敢和中都查缉司作对?

以月笛的身份,就是去往任何一个王域,都会得到王爷亲自宴请招待,礼数备至。

而他孙德宇,说到底只是一个王府供奉罢了,哪里犯得着去触这个霉头,和中都查缉司作对?

“原来你也是中都查缉司中人……”

赵茗茗看着月笛说道。

语气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。

从认识了刘睿影开始,她便对中都查缉司有了一股莫名的好感。

下山到现在为止,赵茗茗也遇见了不少人,经历了许多事,但却没有几个人是令她入眼的,也没有几件事是让她舒心的。

反而和刘睿影的邂逅,赵茗茗觉得很是美丽。

多情少女春梦勤。

在九山上的时候,赵茗茗也曾经趴在窗台上,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,一直到夕阳沉醉,晚霞微醺,夜空神秘浩渺。她的心中也是有所期待的,想要一次美丽的邂逅,亦或是真诚的重逢。

那时的她,心中总是有空缺的,一颗完整的七情六欲的心,少了一瓣,便是不美,时时刻刻都好似被抽动,周身气息都略微躁动,只等一个人来将那空洞填满,但必须填满之人也是少了一瓣心,少了一味情。

九山上没有四季轮转,那就定然要在一个满城飞花的时候,不如另一个人的小天地中,那方小天地或许有落叶萧瑟,也有冬雪缤纷,但只要全身心的走了进去,站在那个人的身边,寒冷和萧瑟都会消弭于无形之中。

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。看积雪融化,看病树回春。

冻结的流水逐渐的变得欢快,那人用刚冒出地面的嫩草编了一个手环,青草绵软,露水冰凉,却盖不灭无名的热火,为她套在她的皓腕之上,宛如套住了世间的所有美好。草环上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心跳,这种炙热的波动,温暖的让人无法抗拒。从手腕到心田,再蔓延到四肢百骸。不需要什么你侬我侬之间言语的承诺,单单是这样坐着就是年华的享受。就算是秋天仍旧躲不过,也可以在落叶满地的时候,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那人的胸膛之中。平日里最不受人待见的飘零与枯黄,此刻也会变得别有一番风情。

这些都是赵茗茗的憧憬,在她的思绪犹如穿花蝴蝶般胡思乱想的之后,又会感到一种很深很深的落寞……没人知道自己的憧憬究竟会不会变成现实,但只要有了希望的苗头,那也是一件足以令人欢喜的事情。

这憧憬不是时时刻刻就会有,或许看见某样与之相关联的事物,或许遇到自己喜爱的事物,那感觉就如嫩芽出土般,慢慢的钻出,生命活力的气息涌动,让人不禁头晕目眩,脸颊绯热。

“是。”

月笛说道。

“那你认不认识刘睿影?”

月笛问道。

先前她也问了晋鹏这个问题。

不过晋鹏虽说他认识,但还是没有告诉他刘睿影确切的在哪里,做什么。

惦记一个人的时候,总会是无时无刻都在心心念念的。这样的情感藏不住,也挡不住。

“你为何会认识刘睿影?”

月笛好奇的问道。

“曾在定西王域和博古楼中有个几面之缘。”

赵茗茗说道。

虽然她与刘睿影已经很是熟识,可依旧不想说的太多。赵茗茗只是想要知道刘睿影的近况罢了。

“怪不得那小子却是可以坐怀不乱……我还以为是真有定力,没想到却是已经心有所属!”

老板娘嘟囔了一句说道。

“难不成你对刘睿影也有意思?”

李俊昌急切的问道。

“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,只不过在刘睿影刚来的时候,觉得这个很嫩的雏儿,便想逗逗他,顺带着找点乐子解闷儿!没想到人家却是根本不吃这一套,确实让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……”

老板娘有些不服气的说道。

“看来你是被她比下去了!”

李俊昌笑着说道。
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尺度。我虽然在刘睿影那边不讨好,但不找就有人对我十来年都难以忘却,还千里万里的硬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见我?”

老板娘说道。

李俊昌的身子往后退了半步……好似是不想让老板娘看到他害羞的样子。

明明知道老板娘话中的人就是他,但李俊昌却也只是在心中窃喜着,一言不发。

他不说话,老板娘便也沉默了下来。

过了许久,李俊昌却是鼓足勇气,把手搭在了老板娘的肩头。

他能感觉到老板娘的身子僵直片刻,还微微的颤了个机灵,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,一抬肩,却是把李俊昌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抖落,而后又顺势靠在了他的胳膊上。

胳膊总是要比墙壁舒服。

不但柔软,还有温度。

只是李俊昌觉得这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迅速,还未对此做好任何的准备。可是老板娘的脑袋已经依偎在了自己身边,鼻尖更是传来了缕缕淡淡的发香,便也就如此了。

心中却还盼望着这大厅中这几人能够打的久一些,再久一些……

“没想到那小子还挺风流,真是人不可貌相!”

月笛笑了笑说道。

“我与他只是朋友,或许还不算。”

赵茗茗皱着眉头,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
她不希望自己心中这份美好的憧憬有任何的玷污与破损。

“我与他是朋友,你还要对我出剑吗?”

月笛问道。

“你与他什么关系都和我毫无瓜葛,况且还是你先出的手!”

赵茗茗说道。

“但我现在没空,起码也得把这横插一手的人赶走才能解决你我之间的事端!”

月笛说道。

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
赵茗茗知道她说的是面前的孙德宇。

话音刚落,月笛就说了一声好。

孙德宇这次连在心中暗骂震北王的功夫都没有,因为赵茗茗的剑已经朝着他的背心词来,同时月笛他也欺身上前,一剑横批。

孙德宇腹背受敌,却还是只能格挡闪避,不能回击,心中不由得极为憋屈……

女人之间的仇恨来的极快,不过转移的却是更快!

好像讨厌是可以不死不休,但若是出现了一位令双方都讨厌的人,她们俩顿时就能同仇敌忾起来,眼下的孙德宇就是个最好的例子。

孙德宇是奉了王命来保护赵茗茗的,可现在却是莫名的卷入了两个女人的争斗。

他弯腰弓背,双手握剑拄在地上,看看避开了赵茗茗刺向他后心的一剑。

继而手中长剑骤然出鞘,竖直上提后“叮”的一声与月笛的剑相交。

这一回却是个平手,谁都没能占到对方一点便宜。

月笛运起身法,身影变得如风如电,飘忽不定,悠忽一下转到了孙德宇身侧,化掌为剑,朝他右臂之处接连劈出三掌。

月笛不禁剑法超群,掌法亦是妙诀!

孙德宇想要回剑逼退月笛凌厉的掌风,但他右手持剑,右臂之处却是死角。

情急之下,只得也是出掌应付。

他与月笛两掌相交,发出一声闷响。

劲气四溢,朝着周围席卷而去。

李俊昌左手出刀,朝着正前方一刀劈去,破开了这道惊奇之浪涌,但一旁的柜台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……

碎裂崩塌之后,上面摆放的酒坛也应声落地,摔得稀碎,大厅之中酒香浓郁,若是让不会喝酒的人走进来,怕是闻到这酒味便已然醉倒……

“你这里有如此好酒,方才为何不拿出来喝?”

李俊昌鼻翼抽动,闻着这股子馥郁浓厚的酒味说道。

“你懂什么!好酒能卖好价钱,自己喝了多可惜?再说,什么酒喝了都醉,越是浊酒醉的越快,你喝酒难道不是为了求醉?”

老板娘说道。

“没看出你还挺会过日子……”

李俊昌说道。

“我这里的东西都是要赚钱的,不然我这老板岂不是白叫了?”

老板娘反问道。

“可是你请我喝酒却是打来的与那些个苦工一样的酒……”

李俊昌说道。

心里却是有些难过。

“这世间谁打你不会让你记恨?”

老板娘话锋一转问道。

“我娘!”

李俊昌虽然不懂老板娘问这话究竟是何意,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。

“这就是了,人只有对自己最亲密的人,最放心的关系时才会肆无忌惮,毫无计较。若是我对你想像招待贵客一般,嘴里客套话,恭维词不断,然后摆出来一桌上好的席面,你难道不会更加难受?”

老板娘问道。

李俊昌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。

只有和老板娘最亲密的人,她才愿意在后台之中的灶台上,随意弄几个小菜,打两壶小酒,二人有说有笑的喝着。

反观孙德宇却是倒退了几步,月笛只上身轻微晃了晃,虽然光着脚,却稳如磐石。

她对这孙德宇轻蔑一笑,似是在嘲讽。

不过也正是吃准了孙德宇不敢对她下死手。

若是孙德宇方才一掌全力以赴的话,那二人也之间也就是五五之数。

“月笛!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
孙德宇剑指月笛面庞,脸色铁青的说道。

“我一个弱女子,光着脚连鞋都没了,究竟是人欺我,还是我气人?”

月笛说道。

眼看多说无益,孙德宇也不想如此一直被动。

权衡之后取其轻,仗剑朝着赵茗茗攻去。

赵茗茗扶着桌角,腰肢一扭,便向月笛身旁而去。

她自知若是力拼,以她现在化身人形的模样自是不敌,因此只要站到月笛身边,定然就可以让孙德宇有所收敛。

哪里想到孙德宇的剑却是如影随形般一路逼杀,不管赵茗茗的身法如何腾挪,那剑尖却是都距离她的身子不到三寸之遥。

“这里太挤了。”

晋鹏说道。

他与靖瑶之间的打斗也因为方才那一掌而停滞了下来。

“你要如何?”

靖瑶问道。

“去后面。”

晋鹏说道。

随即头也不回的提剑朝着后堂走去。

靖瑶紧随其后,从后堂中穿过了一扇角门,来到了停放马车的院中。

“咱们也去吧?”

老板娘对这李俊昌说道。

“为何要去?”

李俊昌不解的问道。

“我也是女人……看女人打架总是缺了些意思。何况组合三人怕是都会点到为止,而那两位兄弟才真的是刀剑轮生死,该当更加精彩才是!”

老板娘说道。

李俊昌的点了点头。

他当然不会拒绝老板娘的任何建议,任何想法。

他们二人步子急切,没走几步却是就看到了靖瑶的背影。

穿过后堂的角门有一道极为逼仄又不见天光的小道。

两边是墙壁,顶棚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。

日头正高时,走在这条小道上感觉也是在黑夜之中。

尤其是星星点点的亮光,透过茅草的缝隙照射进来,像极了夜晚的天幕之上的点点繁星。

晋鹏走在前面。

靖瑶把把弯刀重新插回了刀鞘,跟在后面。

这条小道不但逼仄,还有些低矮。

以靖瑶高大的身材不得不略微弓背低头才能通过。

如此一来,他的模样除了变得有些沧桑之外,更是增添了几分滑稽。

这条小道很长,走了很久才到尽头。

精要听到了身后的动静,但却没有回头看看。

一个人只有心性足够坚定的情况下才会如此。

此刻他的双眼如雄鹰,直勾勾的看着前方,看着他的“猎物”晋鹏。

晋鹏的走的不快不慢,但靖瑶的步子却迈的很大。

不一会儿,就要贴在晋鹏的后背上时,他才可以的放慢了速度。

后院之中有棵树。

单凭叶子很那分辨究竟是一颗什么树。

虽然是在春天,可是矿场的一切都被风沙染上了一层土黄。

就连这棵树上新冒出的叶子也不例外。

照例也是土黄色的,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。

若是不仔细瞅瞅,确实觉得这棵树已经死去很多年了。

晋鹏一直走到后院的正中央才停下了脚步。

他转过身来,看了一眼小道尽头处站着的老板娘和李俊昌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了招呼。

“这人还挺优雅的!”

李俊昌说道。

“都是装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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